很多年以后，大家都能想到这一晚。

​那一晚，大家过得很不愉快，很不轻松。

但那一晚也是而后​很长一段时间最快乐的一晚。 

六

看到罗笙尴尬，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是于远，他立刻抬起右手，架在中间，左手拍拍胸脯，说道，“嗨，我还以为什么事，让余老板兴师问罪了。这事赖我们，尽调都没问题了，SPA也都写完了。现在就等着领导们批，最近领导们不是都在北戴河嘛，没约上。嗨，也怪我们，我们抓紧。”

Fred看到于远这么说，笑了笑，忙给于远敬酒，“那多仰仗于总了。”

而后又扭头，向余茜和郭柯举了举杯，“感谢大佬支持了。”

他起身和罗笙换了个名片，罗笙看着他的眼神颇有游弋，说道，“明天上午咱们见见，我们对《Fresh Life》是非常有诚意的，您不用担心。之前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多担待。”

苏少这时也举举杯，说道，“对对，我们全力支持。”

不想谭墨这时挥了挥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忙你的去吧。”

看苏少悻悻地走了，Fred趁势跟着苏少去聊聊。

余茜这时也起身，挽上郭柯的胳膊，摆摆手，“我们回去了，大家慢慢聊。”

郭柯抬起身，和罗笙说了一句，“明天咱们和Fred一起碰碰。”看罗笙点了头，他才一起走出去。

豆蔻忙送出去，半弯着腰和余茜叽叽喳喳又说了一路，送到直通地库的电梯口才回来。

看余茜和郭柯走了，万柳便也起身，于远又跟着往外走，直到豆蔻返回来替换了他去送万柳。

于远回到卡座，谭墨这才示意他和罗笙都坐下。谭墨还掏出车钥匙，扔给苏洗，苏洗哼了一声，拿起车钥匙，袅袅地走了。

罗笙坐下来，双手使劲搓了搓脸，白皙的脸上顿时涌起一波一波的血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躺下来。

谭墨多解开一个衬衣扣，又倒了一杯酒，拍拍罗笙的肩膀，“要是太累，就给自己放放假。”

罗笙苦笑道，“都让人追到家门口了，还放什么假。”

于远拍拍罗笙大腿，拿下巴示意了一下豆蔻的方向，“你求她帮帮忙呗。”

罗笙撩起眼皮看看于远，“求她？那是不可能的。”

谭墨哈哈哈大笑，指着于远，“罗笙现在是要你帮忙啊。”他凑近了两人，压低声音，“凡事不进则退，没占到便宜就是吃亏，你们建文互娱要再做点概念出来了。”

于远耸耸肩，“找点概念啊，谭老板，这个你在行，反正承销的事情，我们全力配合，别人可别来插手。”

他戏谑的表情逗笑了谭墨，谭墨又皱皱眉，说，“你得办事啊，想办法让郭柯他们把那些亏钱资产赶紧清理干净，还有——”

罗笙一抬头，恰好看到了谭墨的眼睛，阴鸷而寒冷，“早点把弟妹的股份买回来，谁知道她的股份姓什么。”

罗笙不屑地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要走。

谭墨正正色，说道，“管好你老婆，集中精力，大家一起挣钱。”

罗笙也不回头，手在后面竖起中指，然后摆摆手，表示要走。

谭墨也不理他，扭头和于远撩起“云游戏”、“量子计算”等模模糊糊的概念。

于远靠到沙发背上，频频点头，他也有点累了，众人都走了，他便卸下了伪装。

苏少看罗笙要走，追出来耳语了几句，罗笙看上去有点烦，摆摆手。

“哎呀，明天，明天再说。”

对呀，明天，明天一定会来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