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诗：《从战争到人间》

从战争到人间

 高尔基

2015年2月8日

 

炮火停歇的那一刻，

我长长地深呼吸；

汗水打在焦土上，

一贯地悄无声息。

 

在回乡前的一晚，

我掏出珍藏的照片，

一个婴儿朝我微笑，

她此时应该已经3岁。

 

我精心地洗去，

身上再没有战争的味道；

穿上一身新军服，

被阳光晒透的那样。

 

大巴在家乡停靠的那刹那，

妻子在车后面惊呼，

我飞下汽车，抱着她，

看到她手里挽着小姑娘，

看着我，后退。

 

“这是爸爸。”

“爸爸。”

“叫爸爸。”

“爸爸。”

 

我抱起她，

她紧紧抓住我的领口，

那里有伤，

但我没有说，

她舒服就最好。

 

我抱着她，

飞跑过集市，

她的辫子飞起来，

辫梢有蝴蝶结。

那一刻，

她仿佛才是我，

征战两年的胸章。

 

我给她买奶酪小猪，

她抱着小猪，

抱到融化变形，

集市上所有的小孩都关注她，

因为她的幸福最爆棚。

 

直到我把她放下，

她也牵着我的裤脚。

这就是亲情吧，

我们形影不离。

 

我们在餐馆吃饭，

点了火鸡和莴苣，

她笨拙地把食物递给我，

主动而心甘情愿。

 

我吻吻她，

妻子说，

你们真的熟悉地好快，

这就是血缘吧。

 

从集市到家，

就是一段十分钟的路。

小姑娘神情愈发沉重，

她眉头紧锁，

思考，

嘴角欲言又止，

停顿。

 

妻子拍拍她的背，

她终于鼓足勇气，

抬起头，

对我说，

“爸爸，你挺好的，

能留在我们家吗？”